南烟

麦雷(神夏)/暗巷组(神奇动物在哪里)/EC

【双毒】以父之名(上)

预警:王天风一直被叫作疯子,但很少有人知道,他年轻时曾遇到过一个人,他一直认为心里还是有那点柔软的地方存着的。

现在那个人回来了。

 预警:背叛与利用,主要人物死亡


本文是据久任大大 @久任 剪辑的双毒视频《以父之名》为衍生,几个月前看到大大的视频后喜欢上双毒,在和久任菌对话后更坚定了将这个故事写下来的念头。

视频非常棒,没看过的小伙伴可以去看看 地址戳我

整篇文章基本遵从视频里的故事,有部分变动的背景和细节,尽可能的将大部分场景描绘出来,全文约14000字,已完结,分上下篇,两天发完。


(上)


    上海

    

    入冬的夜半天色灰暗,街道上突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似一阵风卷着爆竹的碎屑,将路边的残雪踩得支离破碎,急匆匆的人影是名女子,浓重的雾色下看不清面容。

    她将双手插在口袋里,呼出的冷气凝结成白雾,她一圈又一圈徘徊在明家的正门口,脚步散乱无章,末了终是咬了咬牙,按响了门铃。

   “程小姐?”揉着眼睛来开门的阿香有些惊诧,“发生什么事情了,您这么大半夜的到明家来?”

   “请把这个转交给明楼。”她转过身去,同来时一样步伐匆匆。

   “铛——铛——”夜半浑厚低沉的钟声忽然在城市的中心震荡响起。

 

    有人在唤他时,明楼正从一个噩梦中醒来,他记不清那些模糊的片段,只记得有一双圆鼓鼓的眼睛注视着他,潜伏在深夜里最底层。

   “大少爷,程小姐刚刚突然过来了,要我把这个交给你。”

    阿香递给他一个牛皮纸袋,走出去带上了门,“哗啦”一声,他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倾倒在宽大的书桌上,装订好的一叠文件,一张照片···还有一枚平安扣。

    明楼怔在原地,半夜醒来时烦乱的心绪倏地冷了下来,手指不自觉攥紧了的玉佩,两头穿着的红绳颜色已经发旧,小小的平安扣在有些昏暗的台灯下光泽温润。

    门外远远传来大姐的询问:“明楼,锦云是不是来了,有什么事情啊?”

   “没什么,去睡觉吧大姐。”他迅速上前关上了房门,将自己摔进了桌前柔软的靠椅上,松开手任凭玉佩从掌心滑落,他扯住那根颤动着的红绳,仿佛又回到了三十年前那段漂泊不定的日子。

    这是明家欠下的一条命,是一个只有他还明白的承诺。

 

    那年他方才五六岁,正是绕着正堂那把黄花梨椅转的年纪,他的祖父喜爱同他在那里玩乐,把他抱在腿上教诲他念书。

    某日大门被吱呀地推开了,他懵懵懂懂地抬头,看见一名蓬头垢面的中年妇女牵着一名十几岁的小男孩儿,他不知道起因,却看见一向风骨翩翩的祖父,年至六旬老人红了眼眶。

    脖颈上自他出生就戴上的平安扣被祖父颤抖的手取了下来,挂在了另一个男孩的身上,他听不太明白他们在交谈什么,等他们迈出门后才被抱起来,他乖顺的牵着祖父的手,老人用颤抖的声音给他讲了一个血雨腥风的故事。

   上海业界大亨明先生,同时是抗战时期的党内卧底,在潜伏期间被人出卖,一名程姓的同志主动替他顶罪,惨遭折磨至死,而那名同志却因战时档案的缺失被党内认定为叛变,家人流离失所,直至几天前才得以平反,而他们正是来找到明老先生告诉他这个消息。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他坐在祖父的腿上,听见老人在他背后的叹息,明老先生一辈子的风浪闯来,是个不曾掉过眼泪的人,此刻却怀着歉疚,任凭泪水挤满浑浊的眼眶。

   “你记住,明楼,我们欠程家的这个人情,可以用命来还。”

 

    上海的拂晓灯火通明。

    指尖划过纸上密密麻麻的黑字,站在书桌前捧着研究的阿诚眉头越皱越紧,他刚被明楼的敲门声叫醒,来到书房就见到这一堆摊在桌上的资料以及一句“联系伏龙芝那边”。此刻的他刚翻阅完那一堆资料,内心的忧虑不减反增。一声“大哥”还没喊出声,就看见一直阴沉着脸不说话的明楼猛的拉开书桌的抽屉,把玉佩丢了进去。

   “大哥···?”

   “上面这几年越发不济了,”明楼冷笑,“几个败家子弟在人家的地盘丢了场子,现在又在背后使些阴招,想干些不干不净的事,结果害死了程家的儿子。”

   “但总部那边已经撤回了这次任务,您确定?”阿诚有些急了,条款上程家开出的条件并不丰厚,甚至可以说全是空头支票,他不相信大哥看不出其中的门道。

   “重启这个项目,跟那边说,执行人明楼。”

   “什么?”

    这次是真真切切的叫出了声,阿诚撑着桌子,焦急又诧异地打量着靠在椅背上的人,他伸展着修长的身子,脸色颓废而疲倦,但语气坚定不容反驳。

   “大哥,你知不知道你要对付的是什么人,就为了给程家报仇,你要平白给自己招惹上这个麻烦。”明诚的双手翻找着那一堆资料中压下的一张照片,“砰”地拍到了桌子上,指着相片上的人。

   “你有很大可能活不下来的。”

   “现在去向那边汇报。”

    明楼下达指令时,眼睛也不曾离开过上面的人,那张他脑海里描摹过千万遍的面孔,那个冷厉中藏着疯狂的面孔,在直直的看着他。

    王天风。

    他眼前突然闪过多年前,在他完成任务离开重庆的晚上,这个眼睛圆圆的,喜欢跑到他教室外看他的年轻人,站在他的面前欲言又止,他知道他要说什么,但却只是握住他的双手,将自己的手表摘了下来递给他。

   “以后可能没机会见了,保重。”

    现在他要重新站回到他的面前,却是要去给他致命的一击

    没有人比明楼更明白其中所有的关系。

 

    明楼就这么倚在椅子上,看着上海从拂晓到天明,整座城市一点点亮起来,些微的光芒从云层覆盖到整个城市。

    阿诚进来过一次,劝他放弃,无果后又叫他看看伏龙芝那边传来的文件也好,早些做准备,多几分胜算,他却动弹不得。

    他的证件已经备全,上面的照片是前两年他在法国拍的,那时他衣冠整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底还能流露出一丝明朗的朝气,那是他生涯里少有的一段平和的时光。不自觉的把桌上摆的王天风的那张照片与自己的放在一起,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竟觉得有些顺眼,更多的是难受。

    外面响起了规律的脚步声,明楼站起身,迅速地将散落在整个桌上的文件收拾起来,连同玉佩,一同扔进了抽屉里。

    推门而入的是明镜,她看上去刚醒,挽着随意的发髻,脸色不太好地坐在了明楼对面。

   “刚刚阿诚和我说,你要去重庆那边工作一段时间。”

   “是啊大姐,碰巧赶上那边有一个很好的机会。”他从浑浑噩噩中挤出一丝笑容,声色平缓柔和。

   “你简直是在胡闹,刚从巴黎回来不久,放着好好的明家企业不管,跑到别人手下干什么,你是在和明台看齐吗?”

   “说到明台,他可得好好谢谢我啊,大姐,”他笑的自如,不动声色地引开了话题:“我已经和程锦云小姐谈好了,她和明台的婚约作废了,让那个小子去追求他的曼丽吧。”

   “哎,这可是太对不起锦云了,你们啊,也就是任着明台那个小子瞎搞。”明镜轻轻地呵斥着他,脸上却是喜大于惊。

   “明楼,你有心仪的女孩子吗,也该是时间成家了。”

    明楼愣了一下,慢慢地笑了:“全凭大姐做主,您给我挑,我从重庆回来就成家。”

    对爱情他从未有过任何渴望,在选择背负后自己必须的责任后,他就没有多余的手去迎接托起那样的美好,他能够拥有的最接近所谓爱的时刻,尽管他不愿想起,但实则是多年前告别的夜晚,他凑近青年泛红的圆圆的眼睛的那一刻。

 

     他含笑看着大姐絮叨着要给他找一个好姑娘家,直到她走出房门仍然在念着。门关上后的明楼面沉如水,风度翩翩的公子,他衣冠楚楚,衬衣扣到最上一颗,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来回踱步,架起胳膊做出在伏龙芝训练时的攻击姿态,却不知道这一拳要向哪里打。

    锃亮的黑色皮鞋在地上有节奏的踏着,明楼沉默地对着空气挥舞着标准的拳法,他能将一把枪在几秒内拆下或安好,能在最危急的时刻分析出逃生的道路,能从容地在幕后控制金融的走向,他没理由做不到这个。

    明楼猛地拉开最里面的抽屉,压在最下面是一张写着号码的纸条,边缘已经被磨旧了。明楼拿起手机毫不犹豫地输入:

   “我明日去重庆,有时间吃顿饭?”

    他点击发送后才发觉自己忘记署名,但他其实也不知道这个多年前的号码是否还在用,还没再后面补上一句“明楼”,手机已经震动了一下。

   “明大少爷光临,不胜荣幸。”

    手指顿了顿,明楼在联系人的姓名上打下“疯子”,思索了一番又犹豫着删除,他叹了口气,在上面工工整整打下“王天风”三个字。

 

    飞机在巨大的轰鸣声中落地,明楼整了整胸前的领带,抬手看了看腕表,时间正好,根据时间表,王天风现在应该在开一场会议。

    他在随行保镖的包围下钻进了黑色的车里,记者簇拥着,上海界的金融巨子今日抵达重庆的消息早已按照他的指示放出去,脸上挂着得体又谦逊的笑容,明楼靠在了车后,向司机报出了地点。

    王天风走出大楼的时候还在思考着刚刚的那场会议,门外围了一大圈记者,等着冲上来给这位商界新秀拍下照片,他习惯的举起手朝着人群微笑,抬头时看见了那个靠在车门边上的人。

    明楼还是那个样子,这是闪过他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深灰色的风衣,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眼角多了一些细微的纹路,即使在放松时也挺的笔直的脊背,看见他出来扬起了一点些微的笑意,拉开了车门。

   “你怎么过来了?”

    王天风揉了揉眉头,他这些天都太忙了,昨天匆匆回过短信后就把明楼的事情放在一边,甚至没问一下行程或者别的什么。

   “山不来就我,我只好来就山了。”

    明楼打发走了司机,自己钻进了驾驶座,没等王天风开口就自发启动了车子,他从后视镜中瞥见那双眼睛,几年前鲜明的凶狠戾气已经被隐藏的趋近完美,但他知道这个人骨子里的偏执与疯劲其实一点也没少,明楼听见后座里的人漫不经心地发问:

   “你准备把我带到哪里?”

   “你说呢。”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笑起来,七年前明楼在重庆,当两人都有空闲时,偶尔会去一家固定的饭店吃饭,那时也是王天风坐在后面,按照明楼的话来说,王天风连开车都带着一股疯劲,横冲直撞不管不顾,他坐在后面提心吊胆,堂堂大学教授只好亲自给他当一名司机。

   “这么多年还不相信我的开车技术?”

    王天风在后座忍不住笑,难得舒展开怀的脸色,连眼神都有些亮闪闪的。

   “我还是愿意自己来。”明楼摇了摇头。


    明楼提前预约了他们原来的位置,他们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王天风打量着他桌前的男人,他正优雅地抬腕切着面前的食物,不紧不慢地吞咽咀嚼。

   “上海界的金融巨头跑到这里有什么打算啊,明先生?”

    明楼顿了一下,将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干脆的放了刀叉,对着那双探究打量的眼神支起了手。

   “我不知道。”

    王天风明显被惊吓到了,他眯起眼睛,上下看着那位悠然自得的富家大少,明楼做事向来安排的井井有条,计划明确,就像他们之前的每一次见面时间或地点,而王天风则属于干什么都不顾章法,自由发挥,他可没想到有一日也能从明楼嘴里听到这样的回答。

   “想来就来了,要不你给我份工作混口饭吃。”明楼像是耍起了无赖,笑的他脊椎发凉,似是吃准王天风会拒绝。

    不料对面的人抬眼一沉思,懒洋洋地就说了句“行啊”,倒是明楼接不上话了,他盯着王天风放在桌上无意敲击的手指,想从中看出点端倪,这与他设想的反应并不相符,他暗自揣度是否他的身份已经被泄露,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端起抿了一口杯里的红酒。

   “那就不胜荣幸了。”明楼颔首致谢,在王天风玩味的眼神里忽然笑开了,还没等他皱着眉回过神,王天风就感觉到鼻子下被直直的戳了一朵玫瑰花。

    他就知道。

    几乎是嫌弃地推开明楼的手,王天风气得眼角都有些发红,“不要拿你对付小姑娘的那套来逗弄我。”对面的人笑的风流倜傥又含情脉脉,王天风都懒得想他这种把戏练过多少次了,“现在不是七年前了,你好像什么都没变。”

   “表示一下谢意啊,收着,别客气。”明楼把花放到他的餐盘边,拿起一旁的围巾准备起身,“我还有事情,先走一步。”

   “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明楼。”王天风直视着他的眼睛,好像要看穿他。

   “和我解释一下,七年前你走的晚上,为什么对我说‘以后可能没机会见了’。”

   “判断失误,我只是没想到世事变化的这么迅速。”明楼似是无奈的举起手挥了挥,转身迈步离开,他的眼睛扫过王天风的手腕,他还佩戴着那块他留下的手表。

    七年前的分道扬镳其实是对他们最好的结局,他和王天风从来走的不是一条路,那时他刚从伏龙芝出来,局里分配任务调到重庆,他以X大经济学教授的身份潜伏在此,而他们小组的任务就是收集当时的黑道头子犯罪的各类证据并一举铲除。王天风误打误撞进入到他的生活,等他之后查明这个年轻人的身份,发现他竟然是他们目标的手下时,他已经无法放手了。

    明楼行走在黑夜里,他眼神迷茫地看着自己呼出的雾气,七年前的他就知道他们两人站在黑白两条完全对立的道路上,而从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没办法将疯子拉回正道,他们彼此有着不同的信仰,他说的“不要相见”其实是他的希冀。

    明楼宁愿走出他的生活,彻彻底底失去他的消息,让他在自己的天地里无论走出什么样的成果或是失败,也不愿意像今日,用最平和与温柔去对付那个人。

    他两年前去巴黎与组织的一切脱掉干系就是源于此,哪知命运兜兜转转,最后仍然将他指向这里,仿佛明楼的宿命就是要亲手将那把刀,死死插进王天风的心上。

    手机“叮”地响了,明楼停下脚步,看见王天风传来一整份他的职位和工作,他的手发着抖,按掉了手机屏幕。


评论(3)

热度(21)